第五篇 战争
就这样,哥哥真的被抱走了,任凭父母声嘶力竭的呐喊.也没能换来一丝同情。
母亲瘫软地倒在地上,目光呆滞,。
父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跌跌撞撞跑到大伯家,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大伯面前,“咚”“咚”“咚”“咚”磕着头,生怕大伯听不见似得,央求着大伯给孩子一条生路,而大伯则佯装什么也没看到,没听到“强,你这是干啥,这事又跟我没关系,我能帮你什么忙,赶紧走吧,等会计划生育再来了,还以为我一个村干部包庇你呢,快走吧,你先回去…回去…”一面说一面把父亲轰了出来。
我猜大伯心里定是窃喜的---我们家终于没有男丁了,也就意味着,即便20年后,父母也不会有翻身的余地了,不是么……
许久父亲耸拉着脑袋回到家,呆坐在门槛上,抱着头,揪着本就不长的头发,慢慢身子开始颤抖起来,越抖越厉害。母亲则随意歪在门口,头发凌乱,像个疯子般,傻傻的盯着地上的某一处一动不动。
天色已近黄昏,刚会跑的姐姐像个精灵在母亲身边跑来跑去,她当然不懂发生了什么,一会抱抱妈妈,一会拉拉父亲,慢慢的父亲的眼睛里开始有了神采,他拉过姐姐,紧紧抱在怀里,在姐姐额头亲了又亲,许久才松开,擦擦挂在眼角的泪水,硬咽道“妮妮,饿了吧,爸爸给你做饭去啊。。。”
父亲转过头,看着母亲,母亲依然目光黯然,父亲缓缓站起身走到母亲身边又蹲下来,轻轻拉拉母亲“别想了,起来吧”。母亲的神经又崩了起来,轻生啜泣,呜呜地哭出声来。“都怪你……,都怪你……呜呜,”边说边捶打着父亲。姐姐以为父亲和母亲打起来了,也吓的“哇……”一声哭了起来,一家人抱头痛哭。
这一夜,父母一夜未眠。次日一早,父亲翻出全部积蓄,由五毛一元两元困成的厚厚一摞钱,538元,把零头重新放好。揣着厚厚一打钱出门了。
快半晌时父亲着急忙慌地抱着孩子跑回来,,还没进门远远的就嚷胖开了:“芳,快点,孩子发烧了。”母亲来不及问怎么回事,赶快跑出门,迎面接过孩子,一摸,果然滚烫如火,抱起孩子就往外跑,父亲也匆忙抱起姐姐紧随其后。
来到医院,大夫看过后却说并无大碍,可能是着了凉,开了些药,爱你嘱托自信照料。便让回来了。
然而,几天过去了,孩子的烧并没有褪去,哭声也越来越弱,父母急得团团转,又辗转到各个医院看,最终一个礼拜后,这个可怜的小生命离开了这个世界……
……
……
要说父母不痛恨大伯,那是绝对不可能的。一切也并不如大伯所愿,战争依然继续着。
次年的夏天,姐姐两岁多时,家里终于又有了喜气,我现在的哥哥“来了”。姐姐甚是喜欢这个可爱的小生命。
大伯依然虎视眈眈,没多久,计生委又来了。对于父母而言,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。父亲早早地连借,带凑,凑了约1200元,给了母亲200。把母亲和哥哥送着回了娘家,计划委上上下下来了十几趟,愣是见不到人,估计终于烦了,只好给父亲开了一张罚单,让父亲交了罚款算是完事。
而母亲在外婆家一住就是半年。
大伯看自己的计划这次落空了,便开始想尽办法折磨我的父亲母亲,或是无中生有,或是鸡蛋里挑骨头。
先是以我家宅基地过界为由,拿家伙撬墙角,紧挨着大伯家那面墙角被大伯拿锤子敲掉几块,反被来我家串门的碰到,碍于面子,经调节,算是作罢,父亲也并未追究。
后又是以我家树长到他家盖住他家天空为由,要来我家砍树……总之用尽了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,两家的矛盾也一步步更加恶化。争吵更加激烈,最终双方大打出手。
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,我于哥哥六年后,来到这个小世界。当然我的到来也是要付出代价的,但是也还算顺利,800元钱就解决了事,因此母亲常常开开玩笑说我是800块钱买来的孩子。
在我记事起的第一个画面,便是大伯家在我家院子里和父亲扭打在一起,父亲脸上到处是血,奶奶帮着大伯拿着棍棒对父亲拳脚相加,边打边咒骂。而父亲只有躲闪,不敢出手,因为那是他的母亲,虽然奶奶不喜欢父亲,觉得父亲不如大伯有本事,可她依然是自己的母亲。母亲拉着父亲,嘴里大喊“你为什么不还手,”奶奶听后更气了,给大伯说“弄死这个畜生”“弄死这个畜生”……
我两岁的那年,不知因为什么事,我记得那次大伯并不再像往常一样,他们之间没有打斗,大伯只狠狠的说了句“你给我等着,我让你后悔都来不及”
父亲并没放在心上,两家积怨已久,不在一朝,第二天就去不远的煤矿上班了。家里仅剩下母亲和我们
两天后的一个夜里,一家人正在熟睡,忽听外面脚步声嘈杂,门外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着什么,我们全家都被惊醒,紧接着,门,被拍的山响,门外人厉声吼道,“快开门,不开门我们科把房给拆了”,
母亲紧张的小声应着,手忙脚乱给我们穿衣服,“你们是谁?”。
“我们是王大哥的朋友,王大哥在家么?”
“他不在,你们是他朋友我怎么不知道,从没听他提起过”母亲小声询问着
门外的人开始不耐烦了“他见了我们就知道了,你让他出来就行了”
外面的人暴躁的用力踹着门,,还没等母亲把我们穿好,门“轰”地一声被撞开了,十二十个彪型大汉踏在被撞开的门板上。
其中几个人在屋子里翻看着,屋子里里外外全都走了一圈回来跟为首的人说到“人不在”
为首的人盯着母亲“嫂子,王大哥人呢”
“不……不……不在家……”
“我知道不在家!我是说去哪了----?”
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啊,你……你们找他……有什么事啊……”
“找到他你就知道什么事了,快说……你男人在哪?……”边说边走近我们,忽然揪住母亲的头发,恶狠狠地瞪着,眼珠似乎要蹦出来。
母亲颤抖着说“我真的不知道……,他去哪……我不问的……,可能出远门了,也可能……在煤矿上……求求你们了……,别伤害孩子,会吓着孩子的……”母亲近乎哭泣地哀求着。
那人听完母亲的话,立马转身对身后地几个人说“你们几个去煤矿看看去”,然后扭过头甩给母亲一句话“要是十分钟我们还见不到你男人,那就等着让你男人回来给你收尸吧!”
说完几个人都去了门外,小声商讨着,大约十分钟后,为首满脸横肉的人,在门外焦躁起来“嫂子,你男人怎么还不回来,再不回来,我们可等不及,直接拆家了啊,”
母亲紧紧搂着我们,不敢出声。
不一会门外又传来声音,“到底回不回来,可是超时了,玩我们呢……”。门外又开始喧嚣起来,议论了一会,全都拥进来,“嫂子,对不住了,王大哥不回来,但我们得交差啊!……”说着就开始砸屋子里的东西,把母亲揪了起来,“你男人不回来,我们只能找你了”,然后几个大汉对母亲拳打脚踢,一个女人怎么经得起这等折腾,她苦苦哀求“别打了……,别打了……,求求你们了……,别再打了有什么好商量,你们要钱,我给你们……”
“不能啊,大姐,我们也是收了钱的,要治你们于死地,我也是心软,也别怪我们啊?”那个人在旁边说着,其他几个人并没有停,姐姐害怕的偷偷溜到门口跑了出去,留下我和哥哥害怕的大声哭喊,过了一会母亲不再作声---她晕了过去。
那个人一看,母亲已经不能动弹,便叫他们都停下,伸出一个指头在母亲鼻孔处,然后说,“没死,算了,也只剩半条命了,我们走吧,也不能真要了她的命,咱们也麻烦了。”
那帮人刚说完要走,父亲闯了进来,看到躺在血泊里不省人事的母亲,憋的满脸通红,一行人马上提高警惕“你是她男人吧?!”。
父亲反问“你们是谁?”
“我们就是要找你的,你不在,就只好找你老婆了,既然你回来了,那咱们出去聊两句”几个人连推带拽把父亲拉到外面,紧接着又是拳打脚踢的声音,不一会声音消失了,“我们也没办法,既然见了你,你不伤一点说不过去,所以意思一下,你老婆伤的不轻,都是替你挨得,明天一早赶紧送医院吧,以后做人小心点。”然后就不听了声音,好一会,父亲带着一脸伤,踉踉跄跄进来了。
此时我已经和哥哥给躺在地上的母亲盖上被子,父亲什么话也没说,把母亲从地上抱起来,放到床上。坐在母亲身边,一言不发。一家人就这样傻坐着,静静等待黎明……。
未完,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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